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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望老爺保重身子。”那女子拿著和離書,賣身契,還並著一包銀子,就離去,而其他兩個人看了,也就紛紛這樣做了,都離去了。

林如海方才舒了一口氣,這比他想象中也順利的多。這主要還是要得力於林如海四下無子,就算那些姨娘留下來,將來林如海一去,還是什麽都得不到。加上林如海已經年過半百,先下再有子嗣也難了。於是這些姨娘也有自己的打算了,都紛紛的離開了。

打發了這三位姨娘,林如海在徹底的輕松了,而那管事的林紅則是在一旁看著林如海,“老爺,將三位姨娘都打發了,如今這後宅無人,以後小姐的婚事怎麽辦才好,老爺還要續弦嗎?”林紅已經在林家做事多年,才敢那麽說。

“我將她們全部都打發走了,就已經沒有續弦的打算了。至於這後宅現在也無甚事,只有黛玉一女兒,以後讓婆子,丫鬟都多上點心就好。”林如海舒了一口氣。

林如海望著這偌大的家業,以後的路任重而道遠,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,以前的林如海留下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了。“林紅,去準備一下吧,明天就要去上任了,如今告假多日,不能再這般下去了。”原來那林如海乃是揚州巡鹽禦史,因為突染重病,告假。如今這病好了,自然就要官覆原職了。

“好的,那老爺我就下去安排,那姑娘這一次不送去賈家了吧。”

“這一次不送了,就黛玉這麽一個女兒,好生養在身邊了,先去安排吧,對了明日你去給我找一些工匠來,明日家裏還有些事情要做。”林如海再次吩咐道,那林紅雖是心下疑惑,還是連連答是,就離開了。

這邊林如海遣散了妾侍,那邊賈璉也已經到了府中,一回到賈府,賈璉就將這一樁林如海死而覆生奇事告訴了王熙鳳,那王熙鳳當即大驚!

☆、06 協管

“這事倒還真的是奇了,都停靈三天,還能活?”王熙鳳還有些不相信,狐疑的端看了賈璉一番,發現賈璉並無異狀,方才半信半疑,還不敢當真。賈璉忙端起一杯茶,“可不是,當時可把我嚇傻了,姑父就從那棺材之中爬出來,整個屋子裏面的人都看到了。”就算此時賈璉想起那事情,還是心有餘悸,那詭異的畫面,只有在那戲本之中才看到。

“那就把你給嚇到了,瞧你這膽子。”王熙鳳就嗔怪了賈璉一句,賈璉這會兒到也不惱,“平兒你先下去吧。”賈璉將平兒打發下去了,就趕忙將那房門給關上。

“還有一事,我得給你好生說說,姑父竟然向戶部遞了折子,想立黛玉為女戶,你看這可如何是好?”賈璉將王熙鳳拉到了一旁,小聲的在她耳邊耳語道。這件事情,他誰都沒有說。一回來就紮進了這鳳姐的房間裏面。賈璉知道素來鳳姐的主意多,就將此事告知她,想瞧一下鳳姐是何主意。

王熙鳳丹鳳眼往上一挑,心下就疑惑了,“你怎麽知道要立黛玉為女戶了。姑父應該不會的吧,先前他不都是把黛玉送到賈府嗎?這會兒怎麽就要立女戶了,瞧那林黛玉那般柔弱的身子骨,女戶?”王熙鳳現在心下還真不知道林如海到底想要幹什麽。

“可不是,我也是這麽想的。你是不知,那林家的族長,那日讓姑父認下嗣子,姑父不願意,就說給戶部遞了折子,說要立女戶。姑父可是探花郎,怎麽說也是巡鹽禦史,朝中四品大員,怎麽就要立女戶。這不是讓人笑話嗎?”這些話,賈璉在林家的時候並沒有說。畢竟和林如海比起來,他還是一個晚輩,他也不好說。

要說這女戶在古今皆有之,那多是在民間,這朝廷命官還真沒有聽說過。畢竟這一家沒有男子,就被認為絕戶,有些人為了面子,就是抱養,亦或者認下嗣子,也不願意立女戶。而此番林如海卻出其不意,想起立女戶,真的是怪哉。

“我看姑父就是讀書讀的太多了,這讀書人有時候就是一根筋,固執的很。那黛玉此番就留在林家了?”

“我本想帶黛玉回來了,姑父不願意,這我也不好說活什麽。人家畢竟是父女,黛玉在他那邊,我豈有不放心之理。只是可惜之前了我們那番主意。”賈璉給了王熙鳳一記眼色,王熙鳳如何不知。

“罷了,姑父活過來也是喜事一樁,那錢財之事,以後再說吧。你也舟車勞頓,我讓平兒給你打些水來洗漱一番,這邊我還要去那寧國府看看,你可不知道,蓉大奶奶沒了,我這邊是忙死了。本來我是不想接這事情,你也知道我哪裏管的了那些事情,我這人見識淺不說嘴還笨,加上心又直,臉又軟,擱不住人家給的幾句好話,膽子還小,就怕出了什麽事情。就苦辭了幾回,無奈珍大哥在太太跟前跪著求,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,如今那府上被我鬧的是人仰馬翻。今個我再去看一下,明日你見到珍大哥,你好歹也要給我陪釋一般,就說我年紀輕,本就沒見過什麽世面。累了珍大哥一家!王熙鳳這邊說辭,忽地聽到外間有人說話,就連喚道“是誰在外頭。”

半晌,外頭的平兒在回話:“剛姨太太打發香菱妹子來問我一句話,這會兒我都已經回了,已經打發她走了。”這邊賈璉也湊上來:“是啊,方才才見到姨媽,看到她正和一小媳婦在一起,那小媳婦模樣長得可真的是標致可人,可惜竟然配給了薛大傻子。當真作賤人家。”

鳳姐一聽,當即眉頭一挑,將嘴一撇:“我倒是你去了一趟蘇杭,和姑父這讀書人相處了一段時日,整個人都長進了呢,沒想到還是這種嘴饞的貨色,要不我那平兒換她,你看可好。那香菱……”鳳姐還在說話,那邊就有小廝來喚“大爺已經在書房等著二爺呢。”賈璉方才整理衣裳,出去了。而那王熙鳳望著他離去,方才將手裏東西一摔,當下就出屋子去尋平兒了。

至於王熙鳳和平兒私下有甚事情瞞著賈璉,今日姑且不表。

且說那林如海如今也已經準備好了,今日重新上任,要說這為官之道,原來的林如海也做的游刃有餘,而輪到如今的黃藥師,剛開始還有些力不從心。不過半個月一過,到也游刃有餘。

要說這揚州巡鹽禦史,掌管鹽政大權,這官做的倒是清閑,不過這個差事可是肥差,黃藥師在這裏為官半月,就已經覺察到,這官場之黑暗,不是他一個人之力能撼動的了。加上他素來不喜多管閑事,日子過的到也算是清閑。

“爹爹,他們在幹什麽,為什麽要進我的院子,那些男人都臭死了。”

今日正值林如海休沐,就想著將家裏的溫泉引到林黛玉的院子。林如海順手將林黛玉抱起來,“那爹爹是不是也臭啊。”林如海哈哈大笑,而林黛玉今年也方才十歲,小孩子心性,“爹爹怎能將自己和那些俗物想比,爹爹還沒有告訴我,為何那些男人要進我的院子,今個一大早,婆子就將我喚起,將我帶到了偏房。”林黛玉頗有些不滿。

“爹爹,讓那些工匠將溫泉引到玉兒的院子,以後玉兒就可以用溫泉水用了。今日他們就會搞好了,明日你就可以用了。玉兒就先行委屈一下,對了,今日你外祖母來信,說是心下思念你,你看看,要不給你外祖母去一封信吧。”林如海將那信遞給了林黛玉。

不要看這林黛玉今年方才十歲,卻已經一名難得的才女,想來之前的林如海對林黛玉這教育方面用了心思。林黛玉接過信,就讀了,當即就撲哧一笑:“這才不是外祖母給我寫的信,一看就是寶玉寫的。沒曾想到,他還記得給我寫信。”

☆、07 來信

林黛玉將那信捧在心口,又放在手上,細細地端看著。這信用紙用的是薛濤紙,極其的素雅,也只有寶玉那玲瓏心思的人,才會在意這種。想那賈寶玉平日裏沒個正經,整日混在那脂粉堆子之中,也不好生讀書。這字卻寫的極其的清秀,細看一看,到也別有一番韻味。那信上到也沒有寫啥內容,為外乎也就是小兒之間的玩笑話,信上主要內容多是問林黛玉何時再回賈府。

“寶玉,可是玉兒口中的寶哥哥,怎的今日不喊寶哥哥了,就變成了寶玉。論輩分的話,賈寶玉也是玉兒的表哥,喚一聲寶哥哥到也無妨?”林如海笑道,逗趣林黛玉。

林黛玉將小嘴一撇,那信隨意的一擲,“爹爹,那日只是玉兒喊錯了吧,怎麽也不是寶哥哥,他喚我林妹妹,我要喚他也喚他賈哥哥不是,這賈哥哥,真哥哥的,說起來好生別扭,玉兒才不管呢。就喚他寶玉,爹爹,其實在賈府的時候,寶玉待我極好。”林黛玉說著就作勢依偎到林如海的身邊,林如海再次將林黛玉抱起。

雖說這林黛玉今年也有十歲,那身子骨看起來卻如同七八歲的女孩子一樣,很是孱弱,看起來要比實際年紀小得多。“那玉兒將信給爹爹看下可好?”林黛玉方才將那信從桌子之上拿起,遞給了林如海。

林如海打開信一看,那信上還帶著淡淡的芙蓉花香,用紙也極好,看來這寫信之人倒是用了不少心思,“寶玉這字寫的到還不錯,想來也是和玉兒一樣愛讀書之人吧。”

這廂林如海說完,那廂林黛玉不經撲哧一笑,就笑倒在林如海的懷裏,“爹爹,才不是的呢。要說寶玉他喜歡的東西也不少。可就偏偏不愛這讀書了,為此他可沒有少挨批,上次我還在府上的時候,他可是大鬧了書房。”

林黛玉說的這賈寶玉大鬧書房真的是確有其事,要說起這個事情。就不得不提先前已經死去的蓉大奶奶。這蓉大奶奶就是賈蓉之妻秦氏,乳名可卿,乃是營繕司郎中秦邦業從養生堂抱養的女兒,這秦邦業早年無子,才抱養秦可卿,沒想到年過五旬,竟得了一個兒子,取名秦鐘,這秦鐘就是秦可卿的弟弟。

賈寶玉和秦鐘兩個人是一見如故,相約一起上學堂。因著賈寶玉和秦鐘兩個人的關系好,便一起入了學堂。在那學堂之中,賈寶玉和秦鐘兩人又遇到兩人,這兩人真名無從考,卻都生的是嫵媚風流,比起那女子都要媚上三分,於是就有人送了他們兩個人外號,一曰香憐,一曰玉愛。要說起,這兩人,就不得不提薛蟠,這薛蟠看慣了女子,偶也動了龍陽之興,聽說這有家學,也來這裏上學。

知曉他的人,都清楚,這薛蟠讀書,都是幌子。在那讀書之前,因著薛蟠的銀錢多,就哄騙了不少小學生,其中這香憐,玉愛都是被薛蟠看上了。其他對這兩人即使有所肖想,卻又懼怕薛蟠的勢力,全部只有欣羨的範兒。

等到賈寶玉和秦鐘兩個人一入學,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。這秦鐘本就長的白皙可愛,想極了女子,而賈寶玉自小就在脂粉堆子長大,這四人雖然每次都分坐四處,卻八目勾留。就被好事者曉得了,就經常擠眉弄眼,私下意淫這四者的關系。

最終因那秦鐘和香憐兩個人私下說話,和金榮那廝鬧了矛盾。加上賈寶玉一直與秦鐘交好,他那小廝茗煙就大鬧書房,結果賈寶玉也就帶著眾人一起回家了。當時林黛玉還在賈府,對這事情還算是知曉一二。

“原是這樣,這麽說,寶玉還很頑劣,玉兒以後休要和這等頑劣的人在一起相處。”林如海難得嚴肅的說道,再次翻看那信。那字跡雖是清秀,卻顯得十分的女氣,絲毫沒有男子的陽剛之氣。

林如海覺得這男子還需有陽剛之氣,既然已經入學讀書,就需要遵守這學生的體統,而這般大鬧學堂之事,起碼的尊師重道都無法做到,林如海心中依然有微微的怒氣。

其實這也難怪林如海會心有怒氣,要說如今的林如海也就是黃藥師,一直有一段不想回想起的過去。他對其妻馮衡一往情深,當年如果不是馮衡懷著身子,為他默《九陰真經》。,馮衡也就不會精力交瘁,最終身亡。這其中就要說那《九陰真經》,就是被黃藥師的兩個不孝徒兒給盜了去。才會累的馮衡身亡。因而這事,黃藥師更是大發雷霆,將剩下的徒弟全部挑斷手筋腳筋,逐出了桃花島。

剛才林黛玉說的,看似是賈寶玉頑劣之事,卻被黃藥師看出來了,這賈寶玉無尊師之道,心下就已然不喜了。而林黛玉也看出林如海此時的臉色不好了。在心裏暗想到,那就是林如海本就是讀書人,乃是三甲探花,對賈寶玉這種不愛讀書之人,定然不喜。

“爹爹,其實寶玉其他還挺好。反正現在玉兒在家,也無法與寶玉在一起相處。”林黛玉思慮了半天,方才說話,而林如海則是點頭,“這男兒連最基本的尊師重道都做不到,以後也難堪大用,玉兒萬不可與這種人在一起。”林如海與林黛玉這般相說之後,再看那林黛玉的臉色,方知剛才他言重了。畢竟這林黛玉方才十歲,還是一個女娃娃。

林如海再次展顏一笑:“玉兒,剛才爹爹是不是嚇到你了,那些話你現在不聽也罷,就如你所說,玉兒現在在爹爹這裏,確實是爹爹的多慮了。”

“爹爹,玉兒知曉爹爹是為玉兒好。”

林黛玉低著頭,抱著林如海的脖子,林如海到也樂得清閑。只是現下這林如海對賈寶玉的印象怕是不好了。而此時那賈寶玉,卻還心心念念等著林妹妹的回信。

這一日三盼的總算等到了林妹妹的回信,賈寶玉已經等不及,想要拆開看了,正巧今日薛寶釵也來這邊相看寶玉。

☆、08 被困

“寶姑娘來了!”襲人忙迎了上去,薛寶釵嬌笑著走向賈寶玉身邊,賈寶玉也瞧見了薛寶釵,卻沒有往日的熱情。現在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林黛玉的回信上,拆開一下,林黛玉的回信很短,說了一些讓賈母好生註意身體之類,那信中竟然只字不提賈寶玉。賈寶玉一看當即就一楞,“這信不看也罷,麝月,你把這些送給老祖宗吧,合該這封信,就是黛玉給老祖宗看的,我湊什麽熱鬧。”說著就將那信扔給麝月。

麝月有些不解瞧了瞧襲人。襲人趕忙上去寬慰賈寶玉:“林姑娘,肯定以為那信是老夫人差人寫的,當初也不是你說讓送信的人說,是老夫人讓人寫的嗎?這林姑娘自然是給老夫人回信了,你這又急什麽呢?”襲人將那信撿了起來,塞給了一旁站在的麝月,“快去把這信給老太太送去了,這邊有我呢。”

即便襲人這樣寬慰,賈寶玉依舊傷心難過,“那信別人看不出來也就罷了,連林妹妹都看不出,白費了我一番心思。”賈寶玉繼續埋怨著,而薛寶釵已經在這裏站了有一段時間。瞧見,寶玉這個樣子,也免不了寬慰幾句:“我聽說林妹妹的父親為人嚴苛,對女兒家要求有些嚴格,也許林妹妹不好給你回信呢?”

薛寶釵此番一寬慰,那賈寶玉眼前一亮:“是啊,姑父確實是很嚴厲的人,從前聽林妹妹也說過姑父,她道姑父十分疼愛她,怕不會連回信也不讓吧。”賈寶玉其實也想著怕是薛寶釵說的話是真的,只是還是有一絲的不放心。

襲人已經很識趣的上了茶點,還搬來了凳子,讓薛寶釵坐下,之後就出了屋子,守在外間。而房間之中就剩下薛寶釵和賈寶玉兩人。“平時道你還算是聰明,怎麽這會兒卻犯了糊塗了。林妹妹父親,林如海乃是三甲探花,以詩書傳家。之前將林妹妹送到府中,此番又為何接了過去,怕是害怕你這不愛讀書的人帶壞了林妹妹吧。”薛寶釵調笑道。

而那賈寶玉頓時就大驚失色,“不會吧,難道林妹妹回家,竟是我的原因。是啊,上一次林妹妹回家不是扶靈嗎?如今姑父不是還好好的嗎?難道真的是因我頑劣,姑父才不讓林妹妹在府中嗎?”賈寶玉愈發的自責起來。

薛寶釵本想著和賈寶玉開玩笑,沒想到這賈寶玉竟然當真了。而且還一個勁地自責,她當然心裏十分過意不去。“你今日是怎麽了,這不過是我一個玩笑話話罷了。林妹妹肯定會再來的,你且放寬心吧。”

盡管薛寶釵這樣說,賈寶玉還是憂心忡忡。那賈璉並沒有和賈寶玉說那林如海死而覆生的事情,賈寶玉當下就因為林如海是裝病,想講林妹妹給哄騙回去了,而這各個中原因肯定是和他脫不了幹系。

“不行,我這會兒要去看鏈二哥說去,這個事情我要問清楚,林妹妹為何不和他一起回來?”賈寶玉當下就坐不住,準備沖出去去找賈璉去。賈寶玉說著就沖了出去,襲人想攔都攔不住,而薛寶釵也沒有想到她只是無心一說,竟惹的賈寶玉如此動怒。

這廂賈寶玉因著林黛玉的來信,大動肝火,那邊林黛玉卻和林如海兩人自得其樂。這林如海如今當真是雅士,這屋裏的後宅他無事的時候都親手布置,那假山的方位,以及那樹木的栽植,林如海都親自過問。

今日本就無事,加上這天氣晴好,林黛玉就帶著小丫鬟雪雁兩人在這後花園中閑逛著。“雪雁,不對勁,這個地方我們不是剛剛走過嗎?怎生的又走出來了?”林黛玉觀這邊的景致,確實是記得,剛剛明明是走過了。

雪雁聞聲,也端看了四周,“姑娘,是的,剛才這裏我們確實是走過了。我還記得,剛才不小心我這衣裳還被這假山劃破了,你瞧,這上面還帶著我的衣裳呢?”雪雁指著一處假山說著,林黛玉定眼一看,可不是,那假山確實有雪雁衣服上刮下的碎布。林黛玉趕忙又帶著雪雁朝另一處走,走著走著,竟發現又回到了這一處。

“姑娘,我們又回來了,這花園到底怎麽了?莫不是有什麽鬼怪?”雪雁年紀尚小,遇到這種事情難免怯弱,而林黛玉此番看了這景致,前行了數十步,又看了看這四周的假山布置。

後花園菊花爭艷,桂花飄香,她掃視了一番,想起之前讀那些書,“這怕是什麽陣法吧,雪雁我們怕是被困在什麽陣法之中了吧。”不要小看這林黛玉方才十歲,這書可沒有少讀。

“陣法?”

雪雁當然不知,她感覺就是害怕,“姑娘,那我們該怎麽辦?”

“莫要慌張,且讓我細細想來了。以前我也是在戲文之中,方才知道有陣法一說。”林黛玉此時也不肯定,如今這是她家,怎麽會有陣法。當務之急是趕緊從這邊走出去。

“姑娘,我們會不會被困在這裏,永遠的走不出去啊,這怎麽好啊?雪雁會不會死啊?”雪雁當即就慌張起來,林黛玉被她吵得頭疼。她還在端看,但凡是陣法肯定是有出口。

“跟我來吧,我們走在這便是試試看?”

林黛玉現在倒是很鎮定,這本就是她的家,後花園也不大,就算是迷失了,那些婆子發現她不見了,早晚都會尋來。再不濟婆子不曾發現,她還有爹爹,爹爹每日晌午回來,都會與她一起用飯,到時候發現她不見了,也定會尋來了。

“姑娘,不對,你看我們又回來了?”

可不是,不管林黛玉從那個方向走去,最終還是回到原點了。這下子林黛玉也沒轍了,就找了一處石凳,坐下。“那就先坐下歇著吧,只能等爹爹來尋我了。”

“姑娘,那老爺來了,也走不出去怎麽辦?這是不是有鬼怪?”雪雁說話都顫顫巍巍的,又聯想到林如海死而覆生的事情,就更覺得驚懼,因著此時在林黛玉身邊伺候,才噤聲。

☆、09 傷心

且說賈寶玉風風火火就趕到賈璉的住處,賈璉今日也巧,正在屋中和鳳姐兩人拉家常。一看賈寶玉來了,王熙鳳忙上前:“寶玉,你怎生的這會兒來了?”此時生賈寶玉的臉色並不好看,氣勢沖沖。

“我來尋我璉二哥,他可在家,我有事情要和他好生說說。”

賈璉聞言,也就從房中出來了,“寶玉,你這是怎麽了?一臉的怒氣,可是那個下人惹你不快?”賈璉這般發問,就忙瞅著賈寶玉身後的小廝茗煙,那茗煙當即就直搖頭,示意不是他們下人的過錯。

“無事,和他們不相幹。今日來就想問問,二哥,你將林妹妹送到揚州,如今姑父不是好了嗎?為何到現在林妹妹還不回來。姑父之前不是將黛玉送到我家裏來養嗎,現在如何姑父沒事,林妹妹卻不回來了?”寶玉說話相當不客氣,以往他對賈璉還算是客氣。只是當下急火攻心,也顧不得那麽多。

王熙鳳一直站在那外間,此番聽到賈寶玉這一番言語,當下就明白了。原來是賈寶玉舍不得林妹妹。現在心裏怕是早就有一股無名之火,沒有地方發洩,方才尋了賈璉來說事。

“寶玉啊,那林妹妹本來就是林家的人,姑父將她送到我們家中,自然是有他的道理。如今將林妹妹留在身邊,你璉二哥也不能說什麽。人家父女兩人,才是真正的一家親。這要是真的算起來,你我都是外人呢。”王熙鳳當即就替賈璉將話給搪塞過去了。賈璉忙朝她感激一笑,王熙鳳則是順勢就站到了賈璉的身邊。

“可是林妹妹也不能一句話都不帶給我,當初她走的時候,說要回來了。如今都過去一個月了,還不回來。”賈寶玉現在也是滿腹委屈,尤其是想到林黛玉回信,竟然對他只字不提,就越發的傷心。

王熙鳳看到賈寶玉這番,朝賈寶玉招手,“寶玉,你這話和我們說沒有用,你要去求老祖宗。要林妹妹來家,還不是老祖宗一句話的問題。只要是老祖宗想見林妹妹,想你姑父也不會攔著她。你且去求求老祖宗吧。”

賈寶玉聞言,拍了一下頭,“是啊,我怎麽把這一茬給忘記了,還謝謝好嫂嫂的提醒。走,我這就去尋老祖宗去。”賈寶玉當即就起身,朝賈母處走去了。

這一路前行,賈寶玉就在心裏兀自思量著,見到賈母該怎麽說話。

臨到了賈母處,剛好就迎上鴛鴦,鴛鴦一看是賈寶玉來了,“寶二爺,你來了,剛才老太太還一直念叨你呢,你快些去吧。”賈寶玉一笑:“好姐姐,那就多謝你提醒,我這就去。”

賈寶玉趕忙跨步上前,就去尋賈母。今日賈母剛剛收到林黛玉的來信,也聽聞賈寶玉看信之後的神態,心下就有了一些思量。如今賈敏已經亡故,林如海膝下之後一黛玉,昨日還聽到有人來報。說林如海已經遣散姬妾,家裏就留下了粗使的婆子一並一些小丫鬟,連和房中人都不曾留下。賈母心裏難免也有了些思量,剛剛就差鴛鴦去尋賈璉。

本想著將賈璉尋來問清楚,才告訴賈寶玉,卻沒有想到這賈寶玉到過來找找他了。賈母一看寶玉來了,一口一個心肝的喊著,將寶玉拉到自己榻上。“今日,你可得空來看我了。”賈母笑道,就差身邊的丫鬟準備吃食,泡茶給那寶玉。

“老祖宗,我哪天不來看你了。只是如今就我一人來看你了,沒有林妹妹,這後院都冷清了一點。”賈寶玉說完,還偷偷瞅了賈母一眼,賈母如何不知道這賈寶玉的心思。

“是啊,黛玉回去一個多月,我也怪想她,那麽一點大的孩子,沒了母親,如海倒是好的。只是黛玉始終是女兒家。”賈母長嘆一口氣,那邊鴛鴦已經將賈璉給尋來了。

賈璉一進屋,就看到賈寶玉和賈母兩個人都坐在那榻上,賈母還一個勁地拉著寶玉,“老太太,璉二爺到了。”鴛鴦來報。

“賈璉你也坐吧,今日尋你來,也無甚事,就問問黛玉小兒的事情。那日你帶她一起回揚州,怎生的不帶她回來?”

“老祖宗有所不知,當時情況是這樣的。”賈璉方才將林如海死而覆生的事情告訴了賈母,又覆述了一遍林如海當時對他說的話。賈母方才知曉這事情發生的來龍去脈。也就放寬了心。

“這倒也是,如海這邊遭遇,將黛玉留在身邊,到也情有可原。算起來,我也有好些年沒有見到他了。當年敏兒嫁給他的時候,都多少年了。自從敏兒過世之後,他就沒來看過我。”賈母不經長嘆一生,這自古姻親到底如此,人死了,親就斷了。

“老祖宗不要傷心難過,姑父那日說等改明開春,一定帶黛玉來看老祖宗。”

賈母一聽不經一喜,“如海倒是有心的。當年我就沒有錯看他,將敏兒嫁給了他。昨日我還挺大爺說,他還遣散了姬妾。我看他就是怕黛玉受委屈。倒是難免他一個男子有這番心思。”賈母越說就越覺得林如海的好。

賈璉一看賈母這般說,自然也就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了:“是啊,老祖宗你有所不知,那日我領著林妹妹回家。當時我與黛玉都以為姑父過世了。就忙著收拾書房,當時我就看到姑父書桌上還寫著詞呢。儼然就是那‘重過閶門萬事非,同來何事不同歸?梧桐半死清霜後,頭白鴛鴦失伴飛。原上草,露初晞。舊棲新壟兩依依。空床臥聽南窗雨,誰覆挑燈夜補衣?’聽府上的下人說,姑父臨死之前,就一直在反覆吟誦著詞句。”

那賈母和賈寶玉一聽,如何不知道。這首《鷓鴣天》乃是賀鑄的名篇,乃是他悼念亡妻所作。而林如海當時確實與賈敏在蘇州居住過。到也和閶門想符,賈母聽到這詞句,又想起已經過世的賈敏,不經悲中從來。

“是敏兒沒這福氣!”賈母又是一聲長嘆。

賈寶玉一看賈母竟然落淚,忙說道:“老祖宗不要傷心,姑姑雖說不在了,不是還有林妹妹。”

賈母這才止住了淚水,用手拍了一下賈寶玉,方才一笑,“也是,寶玉,你過會兒再給你姑父去一封信,就說我說的,讓黛玉過幾日來看看我這老人家,我實在是想她了。”

☆、10 奸計

賈寶玉當即展顏一笑,得了賈母的話,立刻就帶著茗煙等人回到房中,讓晴雯伺候研墨,給林黛玉去信。要說那日林黛玉被困在後花園中,最後還真的是等到晌午十分,林如海歸來,方才將她從後花園中給解救出來。當林如海去找尋到林黛玉的時候,林黛玉倒是一切平常,神色淡然。倒是那雪雁一直在哭哭啼啼的,頗讓人心煩不已。

“爹爹,你來了,我今日讓雪雁陪我來後花園看看花,沒曾想到竟然迷路了。爹爹,這後花園怎生讓我迷路了呢?怎麽走都在這原處?”林黛玉一看林如海來了,隨即就歡喜的迎上去。

林如海看了這後花園一眼,拍了一下林黛玉的頭,“這都怪爹爹事先沒有和玉兒說好,這後花園爹爹重新布置了一下,按照五行八卦布局了一番。主要還是因為玉兒乃是女兒身,這後院之中雖有些婆子,爹爹又為官在外,家中事務難免顧忌不到,就害怕委屈了玉兒。方才想起布陣,今日你隨爹爹來書房,爹爹將這布陣之法說與玉兒聽,以後如若遇到什麽緊急情況,玉兒也不要慌張,來到這後院,隨便尋一處躲避就好了。那些人萬萬走不過爹爹的陣法。”林如海對他自己的布陣之法還是相當有自信。想當年全真教的周伯通就被他的陣法在桃花島上困了幾十年。

想那周伯通是如何的了得,尚且逃不過他的陣法,這要是普通人怕也無法逃出他的陣法。將這陣法交給林黛玉,一來可以免除林如海這後院之憂,二來也算是給林黛玉防身之用。

“爹爹,你真好,那玉兒這就和爹爹去書房,爹爹你一定要交給我。雪雁你先下去吧,我和爹爹在一起就好。”林黛玉現在越發不喜歡這雪雁。今日跟她被困在這後花園中,她都不曾啼哭,這雪雁卻一直哭哭啼啼,擾亂她的心神,一點兒主意都沒有,讓林黛玉十分的不喜。

要說這丫鬟,林黛玉又想起在賈府之中的—紫鵑。同樣是丫鬟,為何紫鵑就比雪雁懂事的多,一想起這些,林黛玉到有些頗為思念起紫鵑來了,心下也在念叨著她是否安好。

“玉兒,在想什麽你?”林如海喚了幾聲林黛玉,發現她沒有反應,就又喚了一句,林黛玉這才回神過來:“爹爹,我剛才是想到了紫鵑,她是我在外祖母家裏服侍我的丫鬟,待我極好,倒是比這雪雁好多了。”

要說這紫鵑和雪雁比起來,雪雁理應要比紫鵑和林黛玉親近點,畢竟這雪雁乃是自小跟在林黛玉身邊,一直服侍的。而紫鵑只是林黛玉進賈府的時候,才被賈母配給林黛玉的。只是在後來相處的日子裏面,紫鵑可要比雪雁在林黛玉心裏的分量還要重。

“是這樣,玉兒也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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